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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語人故事 | 一箇中國女生,在法國拍了一部紀錄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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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介紹:李佩昀,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2014級碩士生,紀錄片愛好者。正在學習紀錄片的拍攝與製作,曾赴法國拍攝兩代中國留學生的故事。

法語人故事 | 一箇中國女生,在法國拍了一部紀錄片

去年此時,途經中國餐館,我都忍不住多打量幾眼,想象自己回國後要先來頓火鍋打打牙祭。今年此刻,路過法式甜品店,我不由自主走進去,看一眼我熟悉的馬卡龍和水果撻,懷念法式齁甜。

走出戴高樂機場,早晨五點的清冽空氣涌入肺裏,我嗅到巴黎的味道。接機大哥帶着我們從93省一路穿行至92省,漂亮精緻的小房子,典雅莊重的古建築,誇張奪目的塗鴉,從窗沿快速閃過,我追着看,這是巴黎的樣子。一切安頓妥當,我們一行人揹着拍攝器材,悠悠信步,踱過一條條開着花的社區小道,好像踩着巴黎的節奏。對國外生活的不安都被巴黎夏日的涼風吹散,我詫異自己竟能如此迅速地習慣。

這是我第一次出國,我和同學因比賽到法國拍攝紀錄片。我們探尋1964年新中國第一批留法中國學生曾經的足跡,拜訪現在正在法國生活的中國學生,試圖用鏡頭呈現時代變遷。我們儘管做足了功課,但物是人非,幾番尋找都未能發現老留學生的住所。在拍攝的第四天早上,我們收到老留學生傳來的一張照片。照片裏的建築看着分外眼熟,這居然是RER B線終點站Robinson附近,是我們返回住地必經之路,原來他們當年住在我們現在的旁邊。驚喜洶涌而來,我們立馬端着器材出門。短短的五分鐘路程,時間竟走過五十年。我站在老建築的面前,看着它一如往昔,想起那些年輕人已經白了頭髮。一批批留學生來了又去,他們的歡笑和淚水都曾留在這裏。人物在變,時間在變,唯一不變的是,中國留學生對家的想念。

 ▲1964年中國留學生的住所

因爲拍攝的緣故,我們既感受過香榭麗舍大街的喧鬧,欣賞過鐵塔亮燈的璀璨,也陶醉於盧浮宮的優雅。同時,我們還走過僻靜的小巷,仰頭便能看到住戶陽臺上的圓桌和花;穿過熱鬧的菜市場,聽着巴黎人寒暄、討價還價各種日常生活的聲音。最爲有趣的是,我們跟着拍攝對象,還拜訪了隱匿在巴黎3區民居樓中的珠寶手工作坊。

一個面積不超過30平米的小房間,兩張操作檯,各種製作珠寶需要的工具、模具和材料零散堆放在桌上。珠寶師傅帶着護目鏡,舉着噴槍,正在煅燒。我們剛踏進門,他便放下手裏的工具,起身同我們每個人握手。他對我們的相機十分好奇,左看看右瞅瞅,卻不抗拒,笑眯眯地向我們介紹珠寶製作的相關知識。當我問起他從事珠寶製作的時間,他說“五十年”。從學徒到師傅,從少年到老年,繪製、煅燒、拋光,他在日復一日中將這些程序重複了一遍又一遍。當他說“這可是珠寶呀,我愛着他們”,他的眼裏閃着光。

一生與一個職業結緣,用時間與熱愛打磨生活,他的故事同他手裏的珠寶一樣,熠熠生輝。在時間裏沉澱出自己的生活,從容不慌張,專注投入,這是巴黎的魅力,也是法國的風格。

火車一路南下,熱情一路高漲。在阿維尼翁拍攝的時候,我們正巧趕上當地的戲劇節。世界各地的劇團齊聚於此,不同膚色的遊人穿梭往來,各色海報掛滿了街道,貼滿了城牆,街頭表演從未停歇,鼓樂喧天,真是戲劇的天堂。初來乍到的我們不知所措,跟着幾路遊行隊伍,從城南走到城北。

路上,一個留着大鬍子的年輕人舉着牌子攔住了我們,遞給我們幾張宣傳單。“歡迎來看我們劇團表演。”他笑得誠摯,露出大白牙。我們隨即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採訪,他亦十分配合,用意大利語回答我們的問題。不過幾個問題下來,他便略帶幾分淘氣地說“不裝了不裝了,我是法國人”,自動切換到法語對話。他從小喜歡戲劇表演,特別享受跟着劇團四處表演的感覺。他強調了幾遍“要來看我們的劇團,真的很棒”,一個轉身,又融入遊行的隊伍裏。

他的話勾起了我們看劇的衝動,當我們順着指示尋到他們劇團的門口,演出已經開始了,只有零星幾人在門口售票。在採訪劇團工作人員的過程中,我們團隊裏的一個姑娘突然流鼻血,大家慌亂掏紙巾,給她找地方休息。劇團的一個阿姨挽着姑娘坐到了售票處後,給她找來了冰袋,讓她敷在額頭上。沒有語言交流,只是默默地行動,可是大家卻彼此明瞭。當我們坐進黑黢黢的演出廳裏,看臺上演員用滑稽的肢體語言重新演繹《哈姆雷特》,不懂法語的我竟然也可以找到笑點,察覺情緒變化。人情,人性,大抵相通,無關乎何種語言。

隨着飛機離開地面,舷窗外的巴黎風景越變越小,直至模糊不清。我閉上眼,回放一幀幀法國生活畫面,在法國生活的種種感受似乎都彙集成一句話:C'est La Vie。無論我走到哪裏,我都會記得,在2015年的夏天,我在法國遇到了有趣的人,聽到了動人的故事,看到了豐富而精彩的生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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